【肖根】Me Before You（五）
这两天近距离正面花痴的旁友们你们还好吗
远距离侧面舔屏的小可爱lian抱抱你们抱抱自己
下周去上海实习而且就在普陀区我能说啥
抱着手机边笑边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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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见Shaw的时候，Root可以明显感觉到，她们之间，有些东西悄悄变了——Shaw的话和笑越来越多，两人间的尴尬、争吵越老越少。就在Root以为接下来几个月都会这么不痛不痒又暖暖甜甜地度过，一个信封又让她的心悬了起来。
那是Martine的婚礼请柬，上面烫金的花体字刺得她眼睛疼。
即便随性如Shaw，也有那个唯一在意的人。这三个月，Root看出来Martine对Shaw的影响有多大，从她和Lambert“不请自来”，Shaw砸碎了她们所有照片起，到用Shaw电脑那天不小心撞见的私密文件夹，还有自己和Hanna一起时她看向她们的眼神……说实话，Root对Martine一点喜欢不起来，是她抛弃了Shaw，一点都不公平。
“所以，你去吗？”Root拿着请柬问Shaw，瞪着眼睛，嘴巴鼓成了可爱的金鱼嘴。
“当然，反正有你陪我。”一抬头看见Root委屈的小表情，“等等，你愿意去吗？”
“只要你想让我去。”Root笑着点头。
“这几天都是你在带我玩，今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吧。”
Shaw说的地方是后院一座废弃的高塔，年久失修，大理石已被侵蚀了大半，只留看不出台阶的楼梯孤零零立在那里，有点像巨型假山。
冬天风很大，高处尤甚。Root没穿外套就跟着跑出来，一路小跑，抱着肩膀缩着脖子，暗暗惊讶，Shaw的轮椅竟然可以开这么快。
她们边走边说笑，像久未谋面的老友。忽然Root看到Shaw手指一抬就沿着没有护栏而且越来越窄的石头路冲上去，急得在后面大喊：“Sameen！Sameen！慢点！上面危险……”
“你到底来不来啊？”话还没说完，已经快到顶的Shaw朝自己偏偏头，没事人似的。
当Root在Shaw身旁站定，目光落在眼前整座庄园和他们住的城堡后，实实在在被美到了——灰色的石墙下是大片明艳的黄绿色，黑色的铁艺大门，不远处自己每天来的小车站，远处稀疏但排列整齐的别墅区，运气好的话，抬头就能看见线条流畅的飞机云……Root吹着冷风，心里却暖暖的，她忽然有点明白，这个地方对从小在古堡长大，独生女又寡言少语的Shaw来说，应该是秘密花园一样的存在，就像她和Hanna小时候放学会和去约定的小秋千，坐在上面给洋娃娃梳头、换衣服。
“这是我以前最爱的地方，可以画画，看书，做航模，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做，望着天空发呆。可惜现在不能常来了。”
“所以你小时候就站在这，想象自己是城堡的公主吗？”Root偷偷在心里勾勒身穿皮夹克脚蹬马丁靴，扎着马尾，神情专注盯着画板的Sameen小公主——不对，更像小王子。
“只有你这种美国甜心想当公主吧，Princess Root？”
Root一害羞，伸手轻轻捶了一下Shaw的肩膀。
Shaw不理她，忍住笑，朝来时的路偏偏头，“走吧，外面风大，免得你冻傻了。”
从高塔上走下来的两分钟，Root一直都跟在Shaw后面抿着嘴傻笑。
婚礼在长岛一家花园式修道院的主教堂。Root一身宝蓝色长裙，旁边的Shaw一如既往的小黑裙，二人妆容精致，回头率堪比新郎新娘。
茶余饭后，大家似乎兴致更高，舞池里人来人往。两人挑了角落一张没人的桌子，Root便起身去给Shaw倒酒。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走到Root面前：
“这位小姐，我来帮你倒杯酒吧。”
Root小鹿一样抬头，老人满脸皱纹显得很慈祥。
“啊，不了，谢谢您，我待会儿还要开车。”说完指指坐在那边的Shaw。
“是Sameen啊，可怜的孩子，以前跟Martine感情可好了，可惜，唉。”
“您是？”
“我是Martine的教父，Greer。友情提示，今晚别管什么规矩了，party嘛，就是要喝醉，酒壮怂人胆。”老先生顿了顿，看了一眼Shaw，又回到Root，“Sameen是个好姑娘，你好好照顾她。”说完留下一脸懵逼的Root走了。
最后Root拿着两杯酒回到桌前，远远就看见Martine朝这边走来。
“Shaw，谢谢你能来。”是Martine的声音。
“嗯，没什么。”
一阵尴尬。
“那个，谢谢你送我的……”
“镜子。”
“对对对，镜子，很漂亮，谢谢。”Martine用没有拿酒杯的手捋了捋明明一丝不苟的头发，“你们俩玩得开心啊。”说完快步离开去找舞池边等着的Lambert。
“你根本没送她东西。”Root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，又惊讶又好笑。
“对啊。”Shaw起先盯着舞池，面不改色心不跳，最后绷不住和Root一起笑出来。
“下面有请新人上场！”Martine在Lambert的带领下，一脸甜蜜又有些娇羞地走进舞池，随着音乐缓缓起舞。
没想到这个女人平时那么强硬，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哦，跟Sameen一样……Root盯着他们的舞步出神，白色裙袂在黑西裤间轻扬，她忽然抓起酒杯一饮而尽，拉过一旁目瞪口呆的Shaw：
“Sameen，陪我跳舞嘛。”
听到Root撒娇，Shaw的心都要化了。
“Root……”
“没关系呀，我拉着你。”
Shaw眼神暗了暗，再次对上Root的时候，眼里似乎燃起了一团火，闪着危险又让人着迷的气息。
“坐上来。”
“什么？？”Root显然没反应过来，明明刚才“调戏”Sameen的人是自己啊，怎么对方这么不按常理出牌。
“坐我腿上，我带你跳。”Shaw的语气毋庸置疑，眼神坚定到Root怀疑自己分分钟要被穿透。
她不再言语，看着Shaw，随后撑住她的肩膀，自然而然坐在她腿上，就像小时候自己爬到爸爸腿上，调皮地拍掉他的报纸那样自然，胳膊环上她的脖子。
“Ready?”
“Always.”
她带着她，缓缓向舞池中央开去，引来周围客人或惊讶或好奇的注视和讨论；但她们眼中只有彼此，和远处依稀可辨的音乐。
“Sameen，你看。”Root满眼笑意，脸颊有隐约可见的红晕，凑近Shaw耳边，“活着多好。”
虽然知道Root只是此情此景有感而发，Shaw的手指还是明显一僵，然后自嘲地笑笑，把头偏向一边。
“现在每天早上支撑我醒来的动力就是看你犯傻然后嘲笑你。”
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眼前的婚礼太羡煞旁人，这句玩笑话竟让Root听得脸红红的，呆呆望着不肯直视她的Shaw。
“带我走吧，Sameen，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，这样你可以天天嘲笑我。”
Shaw猛然抬头，直视她的眼睛，却依旧不语。
“答应我好吗？求你了。”
对视良久。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
话音刚落，Root就发现自己被带着开过了人群，开出了舞厅，一直开到花园的泥巴小径，路边一排萤火虫似的小灯发出柔和的白光，Shaw把轮椅开得飞快，在偶有石子的下坡路上冲锋一样高声欢呼，在听到Root的尖叫后变成大笑。
Root觉得自己像在马上飞驰，臂弯处的温暖来自她的骑士。
快两点的时候，Root摸黑上楼，站在自家门口，想了想，脱下高跟鞋，再拿出钥匙开门。公寓里漆黑一片，她摸索着走向浴室。
突然，灯亮了。
Root吓得一个激灵，差点叫出来；再一看，Hanna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看着她，茶几上摆了一堆黑啤易拉罐。
“Hanna，你怎么还没睡？我不是要你别等我吗？”
Hanna深吸一口气，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：
“你们都去喝酒了，我怎么睡得着。”
“Hanna，别这样……”
“别怎样？你成天跟那个富婆混在一起我别管你是吗？”
“我没有……你喝多了。”
对方没有说话。
良久，Hanna突然站起来，走到她身边，抓住她的手，一改刚才的冷嘲热讽，定定看着她，Root觉得那眼神里的渴望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。
“Sam，我最后问一句，你愿意跟我去皇后区吗？”
Root一时语塞，理智告诉她应该答应，可本能却让自己沉默。
“嗯，我早该想到。”Hanna笑了笑，垂下手，“也就你自己看不出来，你这做的，早就不是什么工作了。”
“我只想让她最后半年过得有意义……”
“睡觉吧，明天再说。”
那天天快亮Root才睡着，谁知刚入睡就被电话吵醒，睡眼迷蒙的Root拿起来一看是Finch的短信，Sameen发病送急诊室了？！她立刻吓得没了瞌睡，火速出门。走到门口，想了想，回屋看了看还在熟睡的Hanna，在她额前落下一吻，留了张字条，走了。
Root把脚踏车蹬得飞快，匆匆赶到医院，Reese坐在病房外面，Finch在里面的皮椅上打盹，Shaw还没醒。她轻手轻脚进去，叫醒Finch，让他回家休息，自己在Shaw身边坐下来，握着她的手。
Shaw醒了，一睁眼就看到顶着黑眼圈的Root，笑得像个看到洋娃娃的三岁小孩，兴奋地起身去给自己倒水。这样的Root，好可爱。
刚喝完水，外面有人敲门。Root开门，只见一个面容瘦削留着胡子的大个子男人，提着公文包。
“女士你好，我是瑞士尊严安乐死诊所的Dr. Strange……”
“不好意思你找错了，我们这没人要安乐死。”Root声音颤抖着打断他，边说边忍住在男人的尖头皮鞋上踩一脚的冲动。
“Root，要Dr. Strange进来。”Shaw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“Sameen，他是……”Root急了，Sameen为什么要见这个人？！
“要他进来。你回去吧，我爸马上要来了。”
“不，我不回去，我就在这，我要照顾你。”
Shaw无奈地闭上眼睛，不一会儿又睁开，换上一副很凶的表情：
“我要你回去听见没！今天都不要来了！回去找Hanna！我们不过是雇佣关系，你天天粘着我像什么？”
Root愣住了，说好的改变呢？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吗？不，不是的，Sameen一定是太累了，等她休息好就不会说这些气话了。
病房外，Root拦住刚从手术室出来的Claire。
“Sameen怎么能这样？！”
“Root，你别激动。”Claire安慰她，“这是她很早就做的决定，我们应该尊重她。”
“但那是在她遇见我之前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我们也都看到了她的变化，准确说，是她在你面前的变化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Root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她只在你面前才表现得开心，对你，她把痛苦都藏起来了。”Claire叹了口气，“Sameen现在身体状况越来越糟了，发烧和昏迷的次数越来越多，你在的时候都是她难得保持清醒的时候。她，毅力挺强的，但作为医生，我也希望她可以执行安乐死。”
Root突然红了双眼：“不行，绝对不行，我会改变她的想法的。我要计划一次真正的旅行。如果医生同意，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？”
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，Shaw终于不再盯着门，转向医生：
“Dr. Strange，我们开始吧。”
一小时的谈话，Shaw脑子里全是那天Root和Hanna在公交站拥吻的场景。
得到Claire肯定回答的Root比刚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气色好了些，但回到冷冰冰空荡荡的家，她的心再次跌入谷底。
Hanna走了，她一进家门就知道，玄关两双兔子拖鞋只剩一双，冰箱上又多了一张字条，在自己早上那张下面；屋子明显被打扫过，凌晨狼藉的茶几被收得干干净净。她没顾上换鞋，伸手扯下那张字条——
“我真的很喜欢你，Sam，但我们之间好像越来越不是爱情。你好好照顾自己，有空可以来找我玩:)”
说没有舍不得是假的，这么多年，Hanna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自己，她仰慕她，从12岁就开始。只是她没想到，Shaw的出现让原本平淡的生活第一次掀起波澜，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，她以为大家都不说就没问题，她可以一心一意照顾Shaw，直到她改变主意；和Hanna，就这么维持原样。至于这六个月结束后会怎样，她不知道，从来没想过，也不愿去想。
但有些东西就在不经意间改变了，再无退路。
她努力收拾了心情，打开电脑，开始安排夏威夷的行程。